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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同時實現政權交替政治革新的,只有安哲秀候選人」(安哲秀,無黨派候選人)“정권 교체와 정치 쇄신을 모두 함께 이룰  있는 후보는 안철수 후보뿐이다.(안철수 무소속 대선 후보)

「用身體感受到支持度的上升。安候選人是消滅的颱風。」(文在寅,民主統合黨總統候選人) “지지도 상승을 몸으로 느끼고 있다 후보는 소멸하는 태풍이다.(문재인 민주통합당(민주당대선 후보)引自韓國文化日報的報導



目前韓國總統大選的選情進入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狀態,在三者對決時呈現一大二中的格局,由朴槿惠領先。但在兩兩對決時,各項民調結果又幾乎可說是對在野候選人略為有利或至少平手的狀況。 

因此,接下來的關鍵將會是進步勢力的「候選人單一化」。而單一化的方式主要有以下三種:"全民投票(或投票+民調)""全民意調查""政治協商談判"。不過,在討論本次大選的可能性時,我們可以先回頭看看第十六屆大選時的例子。

第十六屆總統選舉中的進步勢力單一化過程 

在南韓第十六屆總統選舉中當時的政治條件下,其實不論兩兩對決或是三者對決,都是大國黨的候選人李會昌佔盡優勢。而在兩兩對決之下,鄭夢準的表現都比盧武鉉還要好一點。鄭在選舉開始初期,甚至還曾居於領先,到進步陣營候選人單一化時最多也僅落或後李會昌不到五個百分點,盧倒是差到十個百分點左右。

 
第十六屆大選,到進步派候選人單一化之前的民調變化。圖上半部,深色實線為李會昌(이회창),淺色實線為鄭夢準(정몽준),虛線為盧武鉉(노무현)。引自中央日報當時的報導
 

因此,「民主黨」盧武鉉和「國民統合21」鄭夢準進行了候選人單一化競爭。當時的選擇亦是有"全民投票""全民意調查""政治協商談判"這三種選項。

從理性計算的觀點來看,「全民投票」的方式有利於有政黨組織的盧武鉉,但「全民意調查」的方式則對鄭夢準有利。然而全民投票需要較長的準備時間,因此鄭夢準以拖待變,希望不要用投票方式來決定。只是,鄭夢準方面亦對於開放式的民意調查有所疑慮,因此雖然傾向用民調作為決定方式,卻希望能加入但書條款。事實上,鄭夢準的支持者不見得只有政治傾向為進步派者,因此對於要用何種但書的排除條款也多有考慮。


朝向對鄭夢準有利的候選人單一化方式

是以,其進行過程是十一月初時由鄭夢準先行提出「政治協商案」的要求。兩、三日後盧武鉉陣營提出了「50%投票50%民調」的回應方案。此時,鄭夢準陣營馬上以時間太緊湊,無法進行全民投票來回決。最終,在來回多次的協商談判後兩人所獲得共識的單一化的方案是:「先進行電視辯論會,並在其後舉辦民意調查,依其結果決定候選人」。

其實這個方式是對鄭夢準最期待與最有利的方式。而且,依照其意見設定了無效條款(若在單一化民調中,李會昌的支持率未超過同一時間其他民調中李會昌的支持率時,則此民調將無效,此乃為了彌補支持李會昌者可能逆選擇來支持盧武鉉所設計的條款),其實整個單一化條件都是有利於「國民統合21」的鄭夢準候選人。 

最終整合的結果
 

電視討論的效果來說,事實上是鄭夢準獲得了較高的評價。主要在於其提問與回答時,更加的具有攻擊力道與積極性,使得鄭夢準比盧武鉉顯得更為穩重,並且游刃有餘。因此在韓國蓋洛普的調查之中,認為鄭夢準表現比較好的有33.1%,盧武鉉則是28.4%;中央日報的民調中則是鄭夢準29.2%勝過盧武鉉的20.8%。然而,在兩天之後(24日)所進行的民調之中,盧武鉉卻反而以46.8%對鄭夢準的42.2%,贏得最後的勝利。

在電視辯論會六天之前(1116日),包括韓國蓋洛普(盧武鉉43.6%對鄭夢準33.7%)、 KRC(盧武鉉38.2%對鄭夢準35.2%, Media Research(虜武鉉46.1%對鄭夢準33.7%)等幾個民調中,都顯示出盧武鉉已經在整合中開始佔了優勢。根據中央日報事後所進行的民意調查,對於鄭夢準表現的比較好,但為何在決定整合人選時不選擇他時,有接近50%的候選人回答不曉得。過程之中的諸多禮讓,盧武鉉在兩個指定民意調查中,都獲得了勝利,成為在野陣營單一候選人。於此,可能的原因有二:其一,電視辯論會的表現,並不是選民們決定整合人選時的關鍵因素;其二,民調的進行不在電視辯論會後的隔日進行,使得討論時的表現影響降低。

結果,最終影響選盤的,卻是選前最後關頭鄭夢準的撤回對盧武鉉的支持協議(主要是指責盧武鉉無法處理好對北對美關係),並拒絕盧的緊急會見請求。這個新聞透過網際網路的快速傳播並發酵,促使進步派勢力突然之間聯成一氣,竟然最終逆轉一路落後的選情。


此次大選中,文在寅與安哲秀的單一化爭點

回過頭來看,個人認為最晚十月初就一定會開始進行「候選人單一化」的作業,只是能否成功,還得看看兩者在協商過程中,最終會選擇用什麼方式進行。而第十六屆大選中,盧武鉉和鄭夢準的協商過程與最終結果,必定會成為文在寅和安哲秀的參考座標。其中,有若干可以提供思考之處:


 一、與十六屆大選的背景差異:

這一次的文安之爭情勢與盧鄭之爭時有幾個比較大的差異之處,或許會影響候選人單一化的選擇:

1.朴槿惠代表的保守勢力政黨已先行完成黨的改革革新;

2.文在寅在民主統合黨內目前無明顯的反對與非難勢力;

3.與前次對比,整體盤勢看來此次進步派勢力較佔優勢;

4.
安哲秀到目前為止仍沒有任何政黨或政治結盟的支持;
5.
文在寅不若盧武鉉曾參與過多項選舉,選民相對陌生。

上述諸點讓我們可以得知,文在寅事實上比當時盧武鉉佔有更有力的位置。因此,他比較難如同內憂外患且聲勢不振的盧武鉉一般,以比較低調的態度放棄協商的主導權。此外,文在寅到目前為止還未展現過其政治人的特質,如果只是依照其強硬的法律人(與特戰隊)的形象,他是否能放低身段接受安哲秀陣營的提議?則不無疑問。


二、在舉行時間點上:

有政黨奧援的文在寅希望能越早開始,因此近日已經展開一連串關於「早期單一化」的訴求。但日前安哲秀卻提出了類似兄弟登山,各自努力的口號,希望兩方先各自加油,再來談如何推出單一候選人。其實安的策略跟鄭夢準雷同,只是,沒有政黨奧援的安哲秀,事實上在出馬宣言時,已經顯現出舉棋不定,缺乏決斷力的缺點。在面對文在寅持續不斷的單一化要求之下,如何不顯得優柔寡斷,又正當化其拖延單一化時間的理由,將成為安哲秀能否持續後勢的關鍵之處。


三、在單一化方式上:

如果用投票,文在寅絕對會佔優勢;而依照目前民調的結果,在候選人單一化議題的民調上,安哲秀也是持續地居於劣勢。對於文在寅來說,其實用何種方式都無所謂,重點是如何儘快地逼安哲秀上談判桌。因此安哲秀只能利用其在兩兩對決時民調上的領先,作為談判籌碼。如果他能堅持下去,最有可能的方式或許還是鄭夢準模式,先進行電視辯論會後,再進行民意調查。只不過此次關於排除條款要如何設定,會成為另一波攻防的重點。


四、後續的影響變數:

候選人單一化議題啟動之後,文、安兩者之間的辯論將是不可避免的過程。文在寅是律師出身,安哲秀則有很豐富的演講經驗。因此,這兩位在言語表達上或許可以不分軒輊。但實際的政策建言上,有政黨為基礎的文在寅還是比較佔優勢。畢竟不論對於對北、對美、經濟、福利政策等方面,民主統合黨有其一貫之立場,並且也形成了一套邏輯體系。但安哲秀卻很有可能因為無法將各方面的觀點串連一氣,自圓其說,因而失去了選民的信賴。

舉例來說,這兩天發生了北韓士兵南逃事件,或許就會將焦點轉移至候選人對北和對美政策的辯論上。而這必定是安哲秀的弱點,缺乏政黨奧援的他在沒有既定立場(或相關知識)之下,變得很容易說錯話。畢竟民眾目前對他的支持是出自經濟民主化和政治改革這兩個空洞的期望上,但遇到實際外交狀況時的反應如何,民眾還不清楚。此外,比起另外兩位候選人,安哲秀更容易受到挑戰個人私德的影響。因此,如何做好後續的危機管理,也會是影響單一化進程與方式的重要課題。


代結語:是唐吉訶德還是大衛王?


漢民族新聞的網路電視中有一個節目”한귀영의 1234”(韓貴英的1234),每日會用幾個數字來看當天的時事新聞。十月十日的數字是51.8。這個數字其實是今日民調結果中的一個數字,代表的是這次總統大選中希望能夠政權交替的民眾比例。其實,原本選擇政權輪替的比例應該是56.7%,但必須減去支持政權輪替卻又想把票投給朴槿惠的4.9%的選民,因此得到51.8%這個數字。

不過,在支持政權輪替的人之中,雖然有71.8%的人,不論在野陣營由誰出馬都無所謂,都會將票投給單一化後的候選人。但有16%的人是:只支持安哲秀若文在寅出線則不想投給他;而8%的人則是:只支持文在寅出線,若哲秀出現則不願投給他。

有趣的是,這16%只想投給安哲秀的人,大部分是過去未曾投票的人。然而,沒有政黨奧援的安哲秀,就算是微小的議題也很容易被影響;而文在寅的支持率有在全黨大會後穩定上升。因此安哲秀雖較有擴充選票的可能性,但文在寅有穩定的政黨支持,是以目前雖還很難判斷發展局勢。 回過頭來看,此次安哲秀旋風令人驚豔之處,在於其似乎真有打破舊有體制的能力。只是,當其參與競爭之後,我們卻發現,在既有體制下的遊戲規則,已經開始逼迫與限制他能有與能做的選項。再進一步的論戰過程之中,更會將原本想要超脫體制的安哲秀拉回現有體制的框架之內,使之魅力下降而成為凡人安哲秀。

這麼看來,安哲秀旋風,究竟只是韓國社會集體的唐吉訶德式假想,抑或真能成為打倒哥利亞巨人的大衛王?這就得端看韓國既有的政治與社會格局,是否已經出現無法抵擋改革的訴求與壓力。畢竟,也是因為韓國體制的鬆動,才會出現安哲秀的政治空間。但不論如何,「候選人單一化」則是在野陣營無法避免的口袋的戰爭。


 
寫在後面:按照本來的思路與計畫,原本在此文之前,應該有觀察系列之七。設定的主題則為:「總統候選人的十字架:歷史、組織與個人的原罪」或是「負面選舉:總統候選人的原罪」。由於在中秋節前夕,朴槿惠、安哲秀和文在寅,三人各自為不同的事情像選民道歉。朴是因為對過去史的發言、安是因為低報房價的私德問題、文則是為了民主黨過去的分裂造成對湖南民眾的忽視。由此,我們可以看出三人各自背負的原罪為何,再加上政黨以及個人之出身背景,我們亦可以勾勒出三者最可能被發動的負面競選模式為何。但因為時間的因素,以及若干原因(其實之前一直在等有文在寅道歉身影的照片),結果變成此篇文章先完成。但行文順序上,或許還是先討論「負面競選」,再討論「候選人單一化」議題會比較恰當。因此將本文列為觀察系列之八,日後若有時間將會補上觀察系列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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